等送走了程家两兄弟，谭家一家男女老少，最后被分到程长青家唯二的两张床上和程家男女分开搭伴睡了。由于程树是八岁的男娃娃了，不好和谭家女眷同床，于是被自家亲爸提溜到男人那一床，而五岁的谭斫因为年龄尚小，自然就没这个顾虑。
第二天一早，天刚透亮，家里的大人都起床开始忙活了。程木醒得早，正蹲在院子里漱口刷牙，就看见她往日睡到日上三竿的大哥也端着一个漱口杯在她旁边蹲下。
她抿了一口水，吐了老远，才道：“哥哥早啊，以前天天都得跟你说中午好。”
半睁半眯眼的程树：“……”
虽然脑子现在转得慢，但不要以为听不懂你在骂我！
他狠狠抿一口水吐得比程木更远。
程木看着他哥斗气的样子，不跟她哥计较。她奶说了，她大哥两年生的脑子才抵得上她一年生的脑子，也就是说她大哥空长了四年的个，脑子没跟上。
“你咋起这么早？”程木含着牙膏沫儿，口齿不清地说了一句。
程树仔细听才搞清楚她说啥，“我熏了一晚上的大脚丫子味儿，听了一晚上呼噜响，没法儿闭眼啊。”
一张床上三个大老爷们儿，一屋子的男人味儿，太难为他这个小老爷们了。
他老气横秋地长叹了一声气。
此时程木也刷好了牙，学着她爸跟她叔做的动作，拍拍她哥的肩膀，“唉……程树同志，感谢你昨晚为咱家做的贡献啊。”
说完她笑得跟偷腥的猫一样跑开。
程树有感觉被安慰到，“我妹今天还说了点人话。”
想了想不对，一摸肩膀，一手水，“程木，你个糟心的死孩子，牙膏水全往我身上招呼！”
程木没骂来倒把吴秀梅骂来了，吴秀梅双手一叉腰站门口骂道：“你成天少学那些村里女人骂人的话，下次再让我听见，把你的嘴撕秃噜了。”
程树缩了缩脖子，被他奶一吓，一口牙膏沫全咽了下去。
程木躲在里屋捂着嘴偷笑，刚醒的谭斫，好奇地看着她。程木黑溜溜的眼睛咕噜噜地转，这个小哥哥好像不怎么爱说话，昨天两个小孩单独在里屋待着的时候，程木都没见他开过口。
从某种意义上说，程木是个小话痨。没人在，她没说话的对象也还好；有人在，不说话，这就让人分外难熬了。
“我有个宝贝，你想看吗？”可能是刚来的小哥哥太招人了，程木情不自禁地就想引人家说话。
谭斫以前在老家见多了稀罕东西，听见程木引诱的语气，不怎么感兴趣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