南瑾挪脚避开顾北的一通乱揉，她将帽子摘下理了理头发，抬起脸看了眼顾北，声音轻软语气冷淡：“别揉我头。”
顾北双手揣进裤兜里，居高临下地看她，轻“啧”了声。
一路走来顾北和她说话都很温和，南瑾不讨厌顾北，但也真不熟。想到对方还好心地提议明天带她去三中，南瑾抿了抿唇，别扭了起来。
她干巴巴地解释了一句：“我不喜欢别人碰我。”
“嗯。”顾北不冷不热地应。
气氛又沉默了起来，隐约还有点尴尬，南瑾重新兜上帽子，“我回去了，再见，顾北。”
顾北看着帽沿上的毛领从南瑾莹白的小脸上扫过，“明天见。”
南瑾转身像来时那样慢悠悠地晃回去。
晚八点，萳城应该还是灯火通明，莒县这里已经没几家灯亮着了。即便南瑾很不想回到那个压抑到喘不过气的房子，但她没有其他选择。
南瑾走到院门口时，张兰正在拉理发店的卷帘门，李沉还没有回来，晚饭的时候张兰都没多拿碗筷应该是见怪不怪了。
“你扔个垃圾是扔到市里去了吧。”张兰将卷帘门一拉到底，拍了拍手上的灰戏谑道。
南瑾不太愿意搭腔，置若罔闻，径直上了楼。
与其说这个是家，倒不如说是一个住所更贴切，她与张兰和老人除了那点血缘关系，一点感情都没有。她与这里的一切都格格不入，却又不得不回到这里。
南瑾拿着盆和之前换下来的衣物去一楼洗手间洗，她并不想用洗手间里那个看起来像个古董的洗衣机，打开时还有一股怪味。
不像洗衣机，像个腌菜缸。
和邻居吹玩牛回来的张兰瞧见南瑾抱着个盆下楼，笑道，“哟，你还会洗衣服那？”
张兰声音尖锐，说起话来也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，总有股阴阳怪气的意味在里面，让人听着特别不舒服。
南瑾皱了皱眉，没理她。
“你现在洗了晒了衣服都得冻成棒棒。”张兰说。
南瑾继续装聋，充耳不闻。
张兰覷她一眼，“厨房水瓶里有热水，用完了记得烧一壶补上。”